安非樂與洛戚薇同時滑開手機,調出同個畫面。
洛戚薇左耳的音樂慢慢進入尾聲,接著她按下暫停;同時間,節奏感十足的搖滾音樂從她的右耳喧鬧而入。
洛戚薇皺了皺眉頭,邊把右耳的耳機拿下來。
「怎麼了?」安非樂注意到對方的動作,原本正準備繼續看書的他抬起視線,「不喜歡?」
「沒有。只是太吵了。」洛戚薇沒停下正飛快文字的手。
安非樂揚了揚眉,又滑開手機滾動了幾圈。
「那我換一首吧。」
「不行。」洛戚薇揚頭看向安非樂,筆尖在紙上只寫了一半的被字,「換我了,說好一人一首的。」
安非樂苦笑了一下,看著洛戚薇乾脆地點了畫面,右耳馬上又傳來溫柔抒情的古典樂。
悠然而悲戚的離別曲隨著冷風徐徐灌入凝熱的半邊臉頰,兩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沒有言語。
「安學長?」
一半的曲子才又再重複著主題段,安非樂與洛戚薇聽到聲音抬起頭,看見兩個穿著制服、紮著馬尾的女孩。
出聲的那一位有著非常精緻的面貌,長長的睫毛眨著一雙大眼,瘦削的臉頰透著溫潤的紅,那是安非樂的直屬學妹--喬賓。
喬賓先是和安非樂對上眼,然後才轉頭看向洛戚薇。她恭敬地對後者點了點頭,才把視線拉回。
「妳們也來喝咖啡?」安非樂微笑。
「嗯。」喬賓撥了撥裙擺,露出了窘迫的樣子,「要……趕期末報告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安非樂看了一圈人滿為患的咖啡廳,「那……需不需要我們把位置讓給妳們?這裡的採光好像比較好。」
由於咖啡廳是開放式的,現在僅有吊掛在三面牆上的微弱鵝黃壁燈、遠方星點般僅供欣賞的城市燈光,以及半夜一點濃郁無光的大片黑色。
而安非樂與洛戚薇的位置,正好落在牆邊一處光線下。
喬賓微微撐大了眼瞳,然後才十分有禮地擺了擺手,「謝謝學長,沒關係的,我們坐那裏就可以了。」
「真的?」安非樂隨著喬賓纖細的手指看向離得稍遠的一方長桌,四人座位上已經先來了一對情侶,而看起來離壁燈是稍遠了些,光線微弱。
「嗯,我們可以跟櫃台要桌燈。」喬賓甜甜笑著,露出嘴邊的酒窩,「那我們先走了。」
安非樂帶起嘴角擺了擺手,等到對方走遠、正要把注意力帶回書本上的時候,才聽見耳邊的離別曲已經換成了另一首古典樂。
「薇。」
洛戚薇抬起頭,看見安非樂手上拿著手機,就瞭解了意思,「我等了十秒,是你自己放棄機會的。」
安非樂又苦笑了起來,沒想到要聽自己的音樂這麼難;但他看著洛戚薇披在肩旁的一頭長髮,不知不覺卻又妥協了。
「她是喬賓嗎?」洛戚薇突然開口,一邊往左邊的書本翻了一頁,右手則繼續抄寫進另一本筆記簿裡,「看起來挺喜歡你的。」
安非樂疑惑地幾下眨眼,想了想,闔起書,「是嗎?」
「嗯。」洛戚薇看向安非樂,「她剛剛臉紅了十次、手指緊張亂搓了八秒、眼神飄移了五次、警戒我的反應三次。你都沒看到?」
洛戚薇挑起眉頭,然而安非樂只是扶著下巴,眼神帶笑。
「好像沒有。我只看見妳寫字的手遲疑了六次。」
「最好。你連蕭邦的曲子放完了都不知道。」
安非樂笑著吐了吐舌,拉起洛戚薇的左手背輕吻,然而此時幾聲激昂的鋼琴音,卻突然讓他臉色一變。
「……薇,我們至少再聽一首搖滾好不好?」
洛戚薇收回手,「可以啊,說好一人一首,聽完這首就換你。」
「……」
安非樂這時才認了出來,耳邊傳來的是貝多芬最長的變奏曲--迪亞貝利變奏曲,整首曲子全長六十分鐘又四秒。
安非樂與洛戚薇《別惹任性的她吃醋》-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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